幽冥海,海水是黑色的,相传其源头来自九幽深处。
大海的东岸,是广义上认可的二阶天域。
大海的西岸,则是恐怖的幽冥之地。
妖族中流传着两种说法,一种说法是,幽冥之地其实是大洋彼岸的另一块陆地。另一种说法,幽冥之地是大海上的一座巨大岛屿。
幽冥海东岸,连沙滩上的沙子都是黑色的,透着诡谲的气息。
离海滩不远,有一座古城,上空云雾缭绕,号称云海城。
几乎每个去幽冥之地冒险的妖族,都会先来云海城落脚。
这一天,云海城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看不起真面目的神秘人。
神秘人走到王府门口,只说了一句话,立刻被请进书房,受到云海王亲自接见。
关门之后,神秘人取下斗笠,露出了真容。
那是一个十分俊逸的男子,气质冷漠,眉宇间仿佛覆盖着一层寒冰。
二阶天域但凡有智慧的妖族,对这个冷漠男子绝对不会太陌生。
他号称冰河王,封号榜排名第三十四!
相传冰河王曾经施展逆天灵术,冻结了一条河,河中无数生物瞬间化作冰雕。
坐在冰河王对面的,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清秀少年,长着一对折耳猫的耳朵,十分的呆萌可爱,堪称中老年妇女最爱的小鲜肉。
如果你真把他当小鲜肉,那就太天真无邪了。
这个少年,就是云海城的主人,封号榜排名第十八的强者——云海王!
云海王本是一只山猫进化而成,天赐封号是猫妖王。他算得上妖族中的文艺青年,觉得猫妖王这称呼太俗气了,自己改名云海王,把猫妖城也改名为云海城。
一般妖族达到妖王境界,都会褪去动物特征,为什么云海王却长着一对猫耳朵?
其中缘由,关系到一个古老的传说。
传说中,极少数的上古异种生物,由于血脉特殊,进化特别慢,也特别难以化形。这种生物一旦进化成功,实力非常恐怖,几乎可以碾压同级对手。
云海王,恰恰就是一只异种山猫进化而成的特殊存在。
云海王的实力是一个谜,单凭他敢把妖王城建在离幽冥之地最近的海边,就已经是一种底气。大多数妖怪只知道,数百年前有几个妖王先后在云海城闹事,后来那几个妖王人间蒸发了。
眼前这两位妖王,一个冷酷,一个活泼,倒是绝配。
“喵,冰块男,你大老远跑来找我干什喵?”云海王表情和语气充斥着浓郁的非主流+杀马特的意思,很难想象这是一尊妖王。
“几百年了,你越活越年轻,有时候我很羡慕你。”冰河王显得颇为感触,平时高冷的他,在这位老朋友面前难得说了超过十个字的一句话。
“你又感慨了喵。”云海王那模样像是被同桌摆了一道的高中生:“五百年前你感慨一次,拉着我去了幽冥之地,差点送了命,这次不会又想去吧?”
“你说对了。”冰河王相当耿直地承认了:“那一株龙涎草,算算时间也快成熟了,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?”
“不去!”云海王毅然决然地说道。
“老朋友,那可是龙涎草,万年不遇的奇珍之物。即便炼化一星半点,对你我也大有裨益。到了我们这个境界,最难提升的,便是灵魂之力。”冰河王不死心地说道。
“既然是万年不遇的好东西,恐怕不止你我对它感兴趣。远的不说,就说说那幽冥之主,估计早就在等着龙涎草成熟,我们何苦去自取其辱?”云海王说起正事,显得稳重了许多,语气也变得正常了。
“幽冥之主,未必对龙涎草感兴趣。纵然他有兴趣又如何,你我联手,未必就怕了他。老朋友,我记得五百年前发现那株幼苗之时,你比我还要激动。”冰河王说道:“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,事成之后,你我二一添作五。”
“臭冰块,枉你成名数百年,居然说出这么愚蠢的话。”云海王笑嘻嘻道:“到了幽冥之地,你我不再是妖王,不过是巅峰变异生物罢了,拿什么去抗衡幽冥之主?”
“没错,我去了幽冥之地降低一个大境界,你却未必。”冰河王若有所指道:“你我六百年的交情,彼此知根知底,你不必拿这种话搪塞我。”
云海王笑意更浓了:“你是在威胁我吗?”
冰河王瞳仁微微一缩,说道:“不,我相信你。六百年来,我从未透露过你的秘密,你也应该相信我。此番前去幽冥之地,我实力远不如你,但我愿与你同行,因为我相信你有那个能力,也相信你不会变卦害我!”
“说得真好听,可惜呀,你说这种话,只能证明你没见识过幽冥之主有多么恐怖。”云海王自嘲地笑道:“没错,我出生于幽冥之地,不受那法则限制。几百年来,我隐藏出身,在这云海城过得有滋有味,再也不想去见鬼的地方。看在你我多年情分上,我劝你最好打消去找龙涎草的念头。”
冰河王有些怒了:“莫非你嫌我拖累你,要独自去找龙涎草?”
“哈哈哈哈!”云海王大笑起来,一耸肩摆了摆手:“你若真的相信我,就不会说这种话。本王就在这里呆着,你不妨在此小住几个月,天天守着我。”
冰河王大失所望,瞧对方这态度,打死也不会去幽冥之地。
“你不去,那我就自己去了。倘若我得到龙涎草,你别后悔!”
死缠烂打不是冰河王的风格,他撂下这番话,一甩袖子,扭头就走。
他修炼的进化术比较特殊,需要灵魂之力加持。
灵魂之力越强,冰河王的综合实力就越强。
正因为如此,冰河王对于龙涎草的渴望,比任何妖王都更加强烈。
目送故友离开,云海王没有去追赶。他走出书房,抬头看着蓝天,目光有些悲凉,口中喃喃自语道:“真是的,赶着去送死,拦也拦不住。唉,预言已现,大势所趋,我又有什么办法呢?”